Archive for 12 月, 2005

《名人和书的故事》

l         《名人和书的故事》

朱铁志  主编           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

2003411购于西安古旧书店特价部。

200354读毕。

 

书名让我想起自己中学时代买回的一套散文集,那些散文选择的是各个名家的所写,按内容分类,至今未能读完。这本书当然也是利用类似的方法,但其主题来说更具有吸引力。读其书中的文章,不少能感觉出的是为一事而做,即是编者的约稿。竟然联想起以前每周要交作文,在最后期限前赶写的情形来。但更多的是那种对书籍感情的自然流露,读的时候坐在春日的和风中,竟也忘却了时间。

 

编者所选的“名人”,由我看来宁愿称其为读者,倘使“名人”摆起架子来说读书,则还不如读些“幼稚”的肺腑之言,幸而书中的大多数作者都是在讲述自己的读书生活,读来似乎身边围坐着一大群朋友。谈到读书生活,写作者们都乐于回忆年青时代的读书经历,或因缘巧合、或勤奋、或由父辈们的启蒙等。这种回忆往往伴随着对书籍的感激之情。而另一种留有较深印象的便是对文革故实的回忆,爱读书者不能读那些“毒草”;藏书者眼见所爱者的被人夺取,甚至要亲手去毁灭所爱;求知者的资料匮乏,多以苦中作乐;……那样时期中的知识分子处境也可以窥斑见豹。物质上的贫乏,精神上的压迫,却仍然无法磨灭的是爱书求知的心灵。或许也能在书中找出知识分子的迂腐、顽固,但同时这也是一种精神,这不仅仅是对于书籍的。

 

这本书最佳的读法是随翻随读,没有一定的顺序,却总能找出些感人的文字。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少年时的阅读经历:在家中阳台上阅读直至日落;在图书馆长廊中听雨声或鸟鸣而阅读;蜷缩在写字台的一旁读普希金;……每个人都有仅属于自己的阅读史,这种回忆是一场纯美的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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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异端的权利》

l         《异端的权利——卡斯特利奥反对加尔文史实》

.茨威格

赵台安,赵振尧         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

 

19981017购于西安文艺路旧书市场。

200352读毕。

 

这本书的前一位主人(读者),很认真地读完了它,在书页上做了不少的记号,阅读茨威格的同时,似乎也是在读另一位读者的阅读过程。那位读者找到这本书是在1995年的武昌。

 

如书的副题所示,书是对那段历史的重新展示。由作者的所写,这段历史应该是欧洲历史上重要的一段。但在读这本书之前,也仅仅是知道加尔文的名字而已。茨威格那生动的笔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巡历了那段欧洲的历史。以前读的房龙的《宽容》,应该讲的是同一件事情,但《宽容》一书所包括的内容过于庞杂,且由于文化上的差异,现在仅能回忆起的是房龙所崇尚的那种精神。茨威格则把一本书的精力集中于那一段的历史,那几个人物,读完之后对史实是有所了解,之外的便是迫使自己去思考。书中的人物有加尔文、卡斯特利奥、塞维斯特等,现在也不想去重述那段历史,仅仅留下的是对自由精神的思索。

 

日内瓦的加尔文主义是一种政治化的宗教精神(制度),加尔文试图用一种教条化的、呆板的精神去统治、去统一其它的思想,而当这种极权的思想遇到真正的权力时,它们组合的产物便是那段黑暗的历史。如果卡斯特利奥不在他四十八岁那年去世,他也会与塞维斯特一样遭受到宗教暴力的极刑。但他的去世也不会是那场斗争的结束,人类的自由精神不会消灭。正如书名所示——“异端的权利”,那便是对自由精神的追求。所谓的“异端”,按照加尔文的解释,便是不同政见者,而拥有权力加尔文们有可以利用种种的手段去对待“异端”,如塞维斯特,如卡斯特利奥;所谓的“异端”,按卡斯特利奥们的解释,便是精神上的不同者,按照真正的上帝的旨意,应该用的是“宽容”与共存。两种解释其实是相同的,但不同的是对它的态度而已。宽容与极权的斗争是持续的,也不应仅局限于欧洲的某个地区,因此,房龙从中选取了许多的实例,写成了《宽容》。精神上的不同,也可以成为人类知识拓展的一种动力,但当与权力遭遇……中国传统哲学中,“仁”是儒学中最关键的问题之一,但当它进入政治的范畴,它又成为了什么呢?最初的加尔文也研究过宽容的问题,最终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作者的最后一章,名为“两极相遇”,叙述这一事件之后的史实,由极权走向自由的过程。或许也表明了人类精神自由的愿望。

 

作者生动的笔,重现历史以外,似乎也改变了许多历史的本来面目。在作者笔下的人物像是小说中的虚构,许多的心理活动是作者利用想象的补充。而这种附加的过程,也是个人化历史的过程,一个人的理解。同时在读的有《柳如是别传》,则要求所写的事件有多中方面的补证,也许以上是此书与历史著作的区别了。但历史的重述,难免有所扭曲,一种是述者的理解;一种是由于材料缺失而运用逻辑或想象的弥补。但阅读的过程中遇到这样生动的文字,也是一种幸运。译者应该也下了不少的功夫,经常用汉语的习惯用语(成语等)去翻一些严肃的文字,意思而外似乎有别样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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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森《宇宙波澜——科技与人类前途的自省》

l         《宇宙波澜——科技与人类前途的自省》

[]F.J.戴森    邱显正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天下文化出版公司(1998

 

Freeman J. Dyson, Disturbing the Universe. (1997)

2002108购于西安古旧书店。

2003424读毕。

 

“科学人文”丛书中之一册。与前一阶段读的《别闹了,费曼先生》同属于科学家的自传性质的文字。这两位物理学家同属于一个时代,在各自的书中还能见到不少相互描写的文字。这两本书,传记的特点比较少,回忆、自己观点的抒发为多,也许这便是与为他人做传记的区别了。读这样的书,似乎作者便是针对你在谈论一些自己的往事。

 

这本书最初读到中间写作者幼时学数学的情形,便为之吸引。这样的回忆倒不是在标榜自己的能力,而是在说科学本身的乐趣,似乎是与许多作家描写幼年读书经历的文字一般。作者经历了二战,作为后方为“兰开斯特”轰炸机做改进的技术人员,应该是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去看待这场战争的。而在这一阶段的工作由于要与英国的上层提出改进建议,也提到了政府的“选择性听取”的问题,做技术的研究往往也不可能是纯粹的。而后由英国到了美国,进入了美国的物理学界,也提到科学家之间的不同研究风格,而这种不同的冲击与融合应该就是科学不断拓展的动力源泉。书的后半部分,作者则在以一个物理学家的身份去看待以后许多的人类技术进步的问题,如太空的探索、地球的绿色问题、DNA与克隆等。这种关怀应该说与作者的爱好音乐与文学不无关系。

 

作为在宿舍床头阅读的一册文字,断续的过程也在所难免,后一部分也仅是粗略地读完而已。现在到书店中,又在不自觉地寻找类似的传记或者自传,或者说是种期待。中国的传记是否不提倡为自己写传,或者写的时候又顾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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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古埃尔《阅读史》

l         《阅读史》

[加拿大]阿尔维托.曼古埃尔    吴昌杰 商务印书馆 (2002)

Alberto Manguel, The History of Reading (1997)

 

200287购于苏州蓝色书店。

2003416读毕。

 

阅读作为一种私人化的活动,如以此来叙述其历史,往往借助于阅读者的自言或者他人的记述,材料之外,对于阅读历史的延续性的考察也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而作者的处理则以阅读活动的各个方面作为叙述的框架,而其所包括的范围也足够宽泛了,有文字、图象等多种对象的阅读;有以朗诵、默读、抄写为形式的阅读;有书籍的相关话题,如外形、分类、内容等,甚至还有关于眼的专门的章节。作者写入书中的内容,并不仅仅以理性的、历史的安排来书写,而也是作为一个阅读者,并且最想读的便是关于“阅读史”的书(第二十二章,补页)。书的开篇(第一章,最后一页)便是作者私人阅读历史的写照。

 

书中记录了许多的阅读者的故事,往往是阅读此书时留有最深印象的部分。当以朗诵为主要阅读形式的时期,作者叙述的圣奥古斯丁的默读形象,便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博尔赫斯再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国家图书馆馆长时已经失明(而作者曾成为一名为之朗诵的助手)…….

 

全书分成“阅读活动”、“读者的力量”两个主要部分,作者在最后所记录的关于此书的设想时也提到,这是无法完成的一本书,对于书的阅读不可能有完全的记录,或者它本身的终结。读者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阅读历史,并且回味那样的一段历史也是充满愉悦的,而以人类作为视角的会议也别有一番滋味。阅读这本书便是再走一个这样的过程。书经常提及字数意义上的阅读,所占历史的比重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不是为我所熟悉的历史,却是西方历史中的常识,也作为一读而已。

 

书以18张各种人物阅读情形的图片开始,注视这样的图片,其实你已经开始了你的旅程,而这些人们将永远成为你的朋友。

书的正文以一张照片结束,那是一张熟悉的照片——1940年二战时期的伦敦,一个图书馆,读者们没有去留意炸毁的房间,只是专注于那些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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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

l         《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

斯蒂芬.茨威格  舒昌善等译

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

 

2003216购于西安瑞得书店。

2003330读毕。

 

……这样,我也就不再有任何归属;所到之处,都不过是作为一个陌路人,或者至多是作为一个宾客;即便在我心中选择作为自己故乡的欧洲,自从它在同室操戈的战争中第二次自取灭亡地把自己撕裂得支离破碎以后,也已经在我心中消失……

 

    茨威格在十九世纪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一九四二年,他六十岁的时候在巴西自尽。这本书写于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零年,于一九四四年出版。他所经历的历史包括人类认识世界的飞速拓展,和平安宁的欧洲以及二次世界大战。正如前述引文中所表明的态度,那样的一种对过去欧洲的回忆是一种旁观。对于自己的经历也以一种宏观的视点来书写,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个人的回忆,或许是整整一代人的。

 

    所谓回忆,是已不能复现的场景,它唯一的存在便是在人的心灵中。当茨威格回到维也纳,回到他青年时代的住所,而在几十年的时间中他也并没有那时的感受,青年时代的复现也仅在那一瞬间。那“昨日的世界”呢?读完这本书,在我头脑中呈现的是那种前世界大战时期的和平、安宁、理性,而茨威格的回忆更是多方面的,还包括对那些理应抛弃的陈旧观念批判,或许是追求人性的表现。第一次世界大战对人们心灵的伤害远胜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为毕竟以前尚未如此真切地去感受的战争。世界大战的阴影因此在书中显得如此沉重,似乎乐观与理性由是而消失;留下的回忆也无法与前半部相比,应该称为不堪回忆。作为犹太人的茨威格,也给读者展现犹太人的景象,但对于二战中犹太人的苦难所着笔墨却不是很多。想其原因应该是在一战中作者曾“亲历”战争,眼见的那种残酷是对于战争本身的厌恶,而不仅仅局限于一个民族了。这也与茨威格一贯的世界主义相符的。茨威格并不关心政治,却被迫地去经历由政治上带来的战争。那种回忆,笔下来着更多的感情,多以亲历为书写的主体。

 

    书中也可以见到那个时代中的作家文人的所为,例如在战争中的对和平的争取。也能见到茨威格生活的欧洲的面貌以及他成为作家,以及作为作家的经历。安宁与战争的对比,也是书中醒人的地方,读来呈现的是一种由历史书上无法体会的感受,毕竟是“一个欧洲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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